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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A干铁路已有30多年,全国各地基本上都去过。可是,当朋友或亲戚要问老A从某地到某地的火车票价钱是多少时,老A居然说不上来一个。人们都郁闷的要死:每天坐火车如走平路的人,怎么能不知火车票的价钱?说起来惭愧,老A真的不知道。 g~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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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老A出差都是公免,这也是他作为铁路职工唯一值得向别人炫耀的资本。外出开会、学习、参观等等,只要有上级的通知或邀请函,根据所到城市,自己填一张申请单,一把手签个名,到办公室开一张免票,一切OK。不仅如此,小有名气的老A还可以根据路程远近,享受一下卧铺。真的,有时还是软卧的待遇,碰巧了,列车长或车队书记还得过来汇报一番。当然,这是说老A还在岗位上时的话。可是,当老A退下来的时候,这种优越感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LkK%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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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运开始前,一个还在岗位应付官差的同事约老A,说要请他给他们单位的一个职工采访整理一个先进材料,搞一个15分钟的电视脚本。若在本市,怎么都好说,可是,偏偏那伙计工作岗位在外线。其实也不远,前后也就是一站路,行程大概一小时左右吧。“明天早上8点的火车。”“好。”好完之后老A又说他没有免票,身上的一张免票已经过期了。“再开一张就是了。”“不行。”老A说他已经不在其位,不好意思再麻烦领导。“那怎么办?”“买一张票吧,咱买票坐车,省得废话。”干了一辈子铁路最后落个买票坐火车,对方有点纳闷,但又不好再罗嗦,谁叫他“求”人家为他办事呢。 AVF(Y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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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话,免票好开,可是老A不开。为什么?他不想。一、不是给自己单位办事,没法张口;二、老A不喜欢求人;三、将来老A真的有私事需要外出,好给自己留个后路。于是,他干脆不去费口舌。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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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8点,火车进站。同事给老A一张价格只几块钱的无座号车票。老A说,你想累死我呀?你不知道我有腿疼病?同事说:“我去找车长,看能否照顾一个卧铺,反正就一站路”。都是同行,车长看老A是个干部模样的老同志,便同意进硬卧。出于规定,同事亮免票,老A亮车票。车长说:“哟,老领导,您还不如不买票,若是查票的过来,你亮工作证就可,千万别拿出您那张无座号的硬席票,因为您这张票进卧铺的性质等同无票乘车,我权当不知道这件事,您老看好吗?” K7 -AV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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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A一听,说,明白。 wa\Y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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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还真让车长说着了。春运虽未开始,车上已经紧张得不行了, 火车开了不到20分钟,稽查队还真过来了。不管是谁挨个验票。老A一看,别给车长找难看,干脆走出硬卧车厢,站在风挡处透透风。一会儿,一个满脸严肃的稽查队员过来了,那人看看老A“请验一下车票。”老A拿出工作证,说家就在下一站,一会儿就到了。本来“严肃脸”看完工作证打算完事的,可是老A偏把那张倒霉的车票夹在了里面。严肃脸一看又说:“老师傅,你买的无座号票怎么跑硬卧车去了?”老A生气,心说你不是吃饱撑得吗,我站在两车之间,怎么能说是“跑”硬卧车去了?为了减少麻烦,只好胡乱扯个谎说“找个人。”严肃脸不信。又没事找事地非要老A说清楚既然有工作证为什么还要买票到底是怎么回事。 *:{s|18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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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A开始后悔。早知如此,何必花钱买票?多少年来,他即便来不及开公免票,但是坐坐软席之类的位子凭他的工作证都能解决问题,不料这次坏了。坏就坏在多出一张花钱买的车票上。 RXxi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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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领导干部吧?”严肃脸还算有眼力。“您应该知道咱铁路职工乘车的规定吧?”严肃脸跟包公似的“警察局揍他爹-六亲不认”般的执法如山。 @@-n/9>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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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老A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鸟人奚落,心中很是有气。他早就耳闻个别稽查队对旅客的霸道,有时还拿穷人寻开心。前几天,正好他的一个在地方工作的朋友曾经跟他说起过在火车上受到稽查队无端戏耍的事,当时老A就气得难受。他想,稽查队怎么能这样呢?老子好几年没“熊”人了,凭着他那多年教育别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再熊一顿眼前这个张狂的家伙还阔阔有余,合该眼前这个吃饱撑得难受的家伙倒霉,老汉我也该给老朋友出口恶气,权当解闷吧。 MX2]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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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A收起工作证,拿着车票在那小子眼前晃:“稽查大人,你认识这是什么吗?请问,铁路职工与乘车规定有关系吗?我是无票乘车吗?车上有规定不许找人吗?别说我是找人,就是不找人,难道不准旅客走动吗?既然不准走动,你为什么不把车厢之间隔离起来?我在这里站一站也犯法了吗?本来铁路职工凭着工作证可以享受短途通勤,可是我没有这样做,作为一个老铁路,我不想沾公家的便宜,照样买了票,这已经说明了一个退休铁路职工高尚的职业道德,难道也错了吗?再说了,我花的是享受有座号的钱,你们现在弄得这么多花钱的乘客没有座位,叫人家花钱找罪受,你们不是客气地向乘客道歉,还气势汹汹地到处耍威风,这就是你们整天哭着喊着人民铁路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吗?在无座位的情况下,还不准乘客走动,非让人家挤的像沙丁鱼罐头,我一个老头子能受得了那么多年轻人的挤撞吗?挤伤了我你负得起责吗?你说你是什么稽查队员,你查票为什么不亮明身份?你的标致证明在哪里?你不会是无票乘车假冒稽查队员的吧?这样的骗子我见得多了,你能说出你们领导的名字吗?他们在哪里?你敢叫他过来吗?老子要见他!!” 07P/A^Mk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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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梆!深知这些作威作福的稽查队内部“情况”的老A连讽刺带挖苦一顿好训。那严肃脸原先还“叭叭”不停的嘴竟立马煞气了。一贯趾高气扬的他没想到碰到了一个让他当众丢面子的老汉,气得满脸铁青,站在众多旅客面前理屈词穷,居然嘴哆嗦了半天没词了。 %M]%[4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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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稽查队的队长挤过来了。他看到老A,马上敬了个礼,说,老领导,您这是到哪里去?怎么不上卧铺就坐?老A说,我还上卧铺,现在我连站在这夹缝里都挨训。队长问怎么回事。老A说,你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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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脸这时突然不严肃了,马上陪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解释:“对不起老领导,我不认识您,只是想提醒您车票所在的车厢,再说您站在这里也不安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就安排您的座位。”老A说:“什么?你提醒我所在的车厢?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无座号票上面有车厢号吗?你说你不认识我,难道认识我就可以无票乘车吗?你执行任务就是看人下面条对吗?”老A又是一阵连珠炮。 MHe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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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队长在批评他的队员真是“吃饱撑得”找难看。这边,老A的同事和车长也挤过来了,问怎么回事。老A非常生气地说了经过,车长小声对老A说,别理他,咱们还是回卧铺吧。老A说,谢谢车长,我们到站了。临下车前,老A笑着对同事说,白花了几块钱,还惹得一身不痛快,真是吃饱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