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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孙莱芙老师《乡土记忆》有感 .L7Yf+yFg
出版日期:2024-03-28 A04版●汾河 山西工人报 /^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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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史慧清，中国煤矿作协会员、山西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阳光》 《美丽乡村》 《当代矿工》 《神州》 《中国能源报》 《中国煤炭报》《山西日报》《学习强国》等报刊平台。 Z P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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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孙莱芙老师，是刚来朔州没多久，很偶然的一次机会，与孙老师相识。他在二十几岁便写下 《继父》一文，一举成名。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朴实、随和，没有一点儿大作家的架子。 aLKMD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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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孙老师馈赠我《乡土记忆》一书。此书由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属山西省 《新语文名家散文精选》丛书。这套丛书选取了山西省11位作家的散文作品，是专为在校学生们提供的读本。 +z |U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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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书后，我迫不及待地希望一口气读完。我把书从办公室拿到家、又从家拿到办公室，只要有时间便读。书读一次，泪流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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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土记忆》一书未出版之前，我曾拜读过他的 《难舍穷家》文稿，当再次捧读，那种揪心的痛，并未随着时空的转换而有所改变。文章一开头写道 “记得那时，父亲辞别人世的那个下午，我从远方奔回家，父亲却刚刚撒手离去，当下，我的眼泪就成串地滚落下来。那几日，母亲在屋子里跌跌撞撞，四处徘徊，神志一下子变得模糊异常。她不断地走来走去，只是低低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好端端一个家，散了！’”这样的文字、这样的情感、这样的描述，怎不令人动容？ >H}j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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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天，又是怎样的一幕场景，我不愿意去想，更无法面对，我想远远地张望，我不想去触碰生离死别那些人生中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但又控制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去读。 .3a:n\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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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老家那天，正是阴天，屋外飘着丝丝缕缕的小雨，天气正愁人。母亲在屋子里磕手绊脚地走来走去，她用抹布擦洗了每一个坛坛罐罐，那双身不由己的手把那方泥质的灶台擦抹得格外光滑。她最后一次跪着用扫炕笤帚扫了地，柜底缸脚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还把那架老旧穿衣镜擦拭得纤尘不染……”当我读着这些文字的时候，一位裹着小脚，早年痛失爱子，中年又失去丈夫，已经经历过人生种种磨难的老母亲，此时人生之痛又一次击中了她。在《一家百年》中我知道了作者母亲的经历。“我母亲生于1919年，逝于1988年，一个世纪去掉两头，她活过了百年中间的一部分。她生过8个孩子，3个夭折，3个送人，只存留了两个。我4岁时52岁的父亲便病逝了。” /z1p/R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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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一位经历过人生无数苦楚的母亲，却再次经历丧夫之痛，人常说 “少年夫妻老来伴”，老了老了那个陪伴她多年的老伴，却丢下她，也走了。她心中那个可以慰藉她内心痛楚、给她带来温暖、带来依靠的男人撒手而去。这个在儿子心中是无比伟大、坚强，经历过人生种种之痛的母亲，也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女人，需要一个男人的庇护，需要一双有力的臂膀，需要一个完整、安全的小家。但她的世界一瞬间塌了、那个好不容易才有的温馨小家再次散了。那个守护她好多年的他，永远地离她而去。家再也不是那个可以给她遮风避雨、可以存放她苦楚、可以存放她曾失去骨肉至亲、曾经历人生种种磨难的家了。她的家，在老伴走了的那一刻彻底没了。 e)Hh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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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家还是他在时的样子，灶台、柜子、缸、坛坛罐罐，所有的一切，无声地述说着这个家曾经发生的一切。她“磕手绊脚地走来走去”“她用抹布擦洗了每一个坛坛罐罐”“她最后一次跪着用扫炕笤帚扫了地”这些动作描写细微而又无声地表达着一位母亲和家告别、和过去告别的不舍，以及难以言说的心如刀割。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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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中写母亲还有“我姨姨告诉我说：有一年，你妈领着你来我们家走亲戚，她经常半夜三更爬起来，喊你、摇你、掐你，就像疯了一样，你一哭，你妈才又哭又笑的……你妈那是惊着了，为了儿女们，她一辈子哭的比尿的也多。” “母亲的眼泪是有道理的，她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穷苦农民，她不懂得新世纪，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生的苦难和辛酸，也最能体味生命的来之不易。她的哭，折射出了中国劳苦大众百年的悲欢，百年的血与泪，可谓世纪一哭，不一定能够惊天地，却总是可以泣鬼神的吧！”这些朴实的文字饱含了浓烈的情感。 hG3m7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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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无人居》 《母亲的手》《西口外今年好收成》《母亲的消息》里写道：“每次到母亲坟头，我跪在那儿，她道她就在膝下的土里……我觉得母亲就在我身边，她多想让我多待一会儿，好好看看我。” “每次到母亲出生的村庄，我都会到她住过的地方站一站……我在那口老井旁瞧瞧，希图在水里照见母亲的容颜。”“我到我出生的村庄，路过一块河边地，记得母亲曾在这儿挖过野菜。我叫司机停下车，也信步到这块田里拔菜。”文章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冗长的词句，但句句情真意切，篇篇打动人心。 3 +(yI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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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泪流满面，无法自制。我的眼前浮现的是更多的像作者母亲这样的那个时代的中国女性。她们一辈子含辛茹苦，生儿育女，经历战乱、饥饿、疾病和贫穷，经历生离死别，但她们默默无言，用博大的胸怀承载着所有的苦难，用不屈的意志挺过所有的悲伤。想起去世的婆婆，也像作者母亲那样，中年丧夫，携儿带女再嫁，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痛，年老后到了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却再次丧夫。她那时的心情，应该也如作者在文中写到的那样。那时我还年轻，无法同理到她难以承受的痛苦。后来婆婆在公公走了后，又坚强乐观地活了十几年，每次出门婆婆都会携带公公的手提包，虽然已经很旧，但她从没舍得换过。婆婆的情感，在我人至中年后才逐渐明白。 xN` 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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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记忆》对我触动最深的是母亲所遭受的人生苦难。正如文后杨矗老师在点评中写道，文章苦难中存有诗意。从作者母亲的身上我们感受到了中国女性的不屈不挠，作者的母亲是那个时代最为苦难的代表。母亲面对苦难是坚强而淡定的，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是那样坚强。 JFRp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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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记忆》这本书，每篇作品篇幅都不算太长，但篇篇都是精品，尤其是亲情篇，读后让人泪如雨下。可以说，这是迄今为止，我读到的最好的亲情散文。 ?aFr8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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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在 《与元九书》一文中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能够感化人心的事物，没有比情先的，没有比言早的，没有比声近的，没有比义深的。作者做到了。
